&esp;&esp;“说是‘生日特调’。”
&esp;&esp;时之序愣了一下,抬头往吧台对面的角落看过去。
&esp;&esp;江燧正靠在那里和调酒师聊天,半边脸藏在阴影里,手指慢慢转着空酒杯。
&esp;&esp;他换了一杯酒,回过头来,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脸上。直到她迎上他的视线,
&esp;&esp;——他才动了。
&esp;&esp;隔着嘈杂的人声和昏暗的灯光,时之序的心跳竟像那晚在小巷里一样,没来由地快了一拍。
&esp;&esp;她看着江隧穿过人群走到面前,随意地和林璐瑶、秦谦宇打了个招呼,然后他低头看她,安静地站着,半晌没说话。
&esp;&esp;时之序盯着他,觉得哪里不太一样。仔细一看,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打了耳洞,细小的黑色耳钉在灯下泛着暗光。
&esp;&esp;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问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,问他怎么没在上班,他就突然俯下身,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。
&esp;&esp;是很浅的一个吻,只触碰了一瞬,却在她舌尖渡过他刚才喝下的薄荷酒味,凉意顺着脊背蜿蜒而上。
&esp;&esp;他们之间,向来跳过解释。
&esp;&esp;“哇噢!”&esp;林璐瑶显然有点醉了,声音比平时响亮了几分。“之之,江燧真是太直接了,羡慕死我了!”
&esp;&esp;她忍不住起哄,笑得有些放肆。
&esp;&esp;时之序才反应过来,拉着江燧在她旁边坐下。幸好刚才的酒已经上了脸,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她的脸红。
&esp;&esp;秦谦宇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,低声笑说:“别闹,别把人家吓着了。”
&esp;&esp;林璐瑶挣扎了两下,眼睛笑得弯弯的,“哼,我这是磕西皮!”
&esp;&esp;与此同时,陈知远坐在桌对面,脸色暗沉,目光闪烁得复杂。
&esp;&esp;江燧瞟了陈知远一眼,眼神淡得像没看见,但心里冷笑,他装得倒挺像一回事。坐得那么端正,像来酒吧发表什么人生感言,一脸“我什么都懂、我最适合她”的道貌岸然。
&esp;&esp;呸。
&esp;&esp;他知道这种人太多了。嘴上说着为你好,实则手里拿着标准答案,想让对方顺从。
&esp;&esp;而时之序……从来不可能顺从谁。
&esp;&esp;她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深蓝色牛仔连衣裙,他很少见时之序穿裙子。可那条裙子穿在她身上,并不柔和,只让她看起来更像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。
&esp;&esp;江燧心里泛起一点躁。骨节敲了敲杯壁,举起杯子,在她耳边轻声说:
&esp;&esp;“生日快乐,时之序。“
&esp;&esp;时之序觉得江燧是故意把她的名字念得这么色情的,时、之、序叁个字的唇齿辅音都带着潮湿的薄雾,氲在她耳后刚刚泛起薄汗的皮肤上。
&esp;&esp;可她竟生出一丝想落泪的冲动。
&esp;&esp;除了有时候江燧非要她在床上叫老公,他们之间从不互相起昵称,也不用宝贝之类的字眼。她喜欢这样,因为连名带姓总是一种格外的确认,在借别人之口反复确认自己的存在。
&esp;&esp;他把她的话记得很牢。
&esp;&esp;“谢谢,”她眼睛很亮,但却有一丝脆弱的颤抖,“江燧,我很高兴见到你。”
&esp;&esp;她终究是要走的,但她也是贪婪的。
&esp;&esp;“你喝醉了?”他俯身看她,语气带着一丝她熟悉的揶揄。
&esp;&esp;“没有,”她声音轻,“清醒得很。”
&esp;&esp;她低头抿了一口“生日特调”,酒精里有点柑橘的酸,还有蜂蜜的甜。
&esp;&esp;她有些懊恼,几乎不用他多少示好,心里的防线就已然逐步倒塌。她向来擅长拒绝和冷处理,和讨好型人格沾不了一点边。原本她也打算这样对江燧的。可是他只要不炸毛,不那么讨人厌地向她索要她的在乎和承诺,她就一点拒绝的办法都没有。
&esp;&esp;她只能服从,因为那是用理智分析不清楚的力量。她姑且称之为人类的贪婪本性。
&esp;&esp;时之序想要江燧。即便以后他会生气,和她形同陌路,甚至会恨她。
&esp;&esp;她伸手去摸他左耳垂上的那枚耳钉,轻声问:
&esp;&esp;“要不要,一起偷偷逃走?”
&esp;&esp;--
&esp;&esp;小时生日快乐!!love&esp;you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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